先前許多文章討論靈芝為何有助防治新冠肺炎,不是以「抑制病毒複製」的指標進行評估,就是從「調節過與不及的免疫反應」切入分析。2021年5月由孟加拉學者發表在《國際食藥用菌雜誌》的回顧性論文則是加碼告訴我們,靈芝還能從改善新冠肺炎患者常見的慢性病,以及透過抑制血管收縮素緊縮化酶ACE/ACE2失衡激化的發炎損傷,為新冠肺炎的防治貢獻一臂之力。
文/吳亭瑤
今年(2021)5月,由孟加拉Jahangirnagar大學生物化學暨分子生物學系副教授Mohammad Azizur Rahman領軍的團隊,聯手該國農業部農業推廣司菇菌開發研究所共同在《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edicinal Mushrooms》(國際藥用菌雜誌)發表了一篇回顧性論文,指引新冠疫情下的人們,在引頸新藥救贖的漫長等待中,善用「已知的知識」和「現有的資源」先求自保,也自求多福。
該論文根據已被科學驗證的成果,從抗病毒、調節免疫、減輕ACE/ACE2失衡對發炎的激化,以及改善COVID-19(新冠肺炎)患者常見的心血管疾病、糖尿病、高血脂、高血壓等慢性病等四大面相分析,外加食用安全性、取得方便性等務實性考量,闡述人們為什麼應該「吃菇防疫」的理由,並幾度在文中指名「靈芝」無疑眾菇中最適合用來防治COVID-19的選擇──因為豐富多元的成分讓它可以面面俱到。
關於靈芝抑制病毒複製、調節「過」與「不及」的免疫反應(抗發炎、增強抵抗力)大家都不陌生,許多文章也討論過;透過原本就擅長護心保肝、顧肺固腎、調節三高、抗老防衰的靈芝,提高慢性病和中老年族群對抗COVID-19的勝算,也很容易理解。但,什麼是ACE/ACE2失衡?它與發炎有何關係?靈芝又是如何介入其中協調?
全名為血管收縮素轉化酶(angiotensin converting enzyme)的ACE,和ACE2(angiotensin converting enzyme 2)一樣,既是組織細胞上的受體,也具有催化酵素的活性。它們的作用剛好想反:ACE可以讓血管緊縮、血壓升高、血流量增加,附帶促發炎、促氧化、促纖維化等作用;ACE2則可讓血管舒張、血壓降低、血流量減少,同時抗發炎、抗氧化、抗纖維化。
也就是說,ACE和ACE2是身體維持血壓、血容量恆定的重要工具。問題是新冠病毒就這麼巧的選擇ACE2作為入侵細胞的破口,當ACE2與新冠病毒的棘突蛋白結合後,細胞表面的ACE2會減少,進而影響它對ACE的制衡作用,此即所謂的「ACE/ACE2(比例)失衡」。
ACE/ACE2失衡的負面影響其實很廣泛,最直接受累的莫過於血壓上升、血容量增加而使心臟、腎臟負荷加重,不過對於新冠肺炎患者來說,更迫在眉睫的無疑是對於發炎反應的激化,使感染新冠病毒引起的急性肺炎、急性呼吸窘迫症候群等器官損傷變得更加嚴重。
由於治療高血壓常用的ACE抑制劑能抑制ACE活性,進而減輕ACE/ACE2失衡引發的連鎖性傷害,因而被認為有助COVID-19的治療。作為菇類為什麼適合用來防治COVID-19的理由之一。因為根據過去研究,許多菇類都有抑制ACE的活性成分,其中又以靈芝最為豐富,不論是靈芝子實體、菌絲體水萃取物中的胜肽或蛋白成分,還是存在於靈芝子實體的三萜類化合物,都有抑制ACE活性(表1),而且抑制效果在眾菇中也相對出色(表2)。
尤其重要的是,早在1970年代中國和日本的臨床研究就已證實,口服靈芝子實體或菌絲體萃取物可有效改善高血壓,說明靈芝對於ACE的抑制不僅僅是「可能的活性」而已,而是真的可以通過胃腸道在人體內發揮實際的作用。
要不要使用ACE抑制劑治療COVID-19曾一度讓醫界猶豫。因為抑制ACE會間接增加ACE2的表現量,這對抗發炎、抗氧化、抗纖維化雖然是好事,但ACE2畢竟是新冠病毒的受體,所以抑制ACE最後到底是保護組織器官,還是會加重感染,不免令人有所顧慮。
如今已有多個臨床研究(詳見參考文獻8~11)顯示,ACE抑制劑對COVID-19患者並沒有加重病情或死亡之虞,因此歐美許多心臟或高血壓醫學會均明確建議,除非出現不利的臨床適應症,否則應讓患者繼續原本已在使用的ACE抑制劑。
至於原本沒有使用ACE抑制劑的COVID-19患者,尤其是那些沒有高血壓、心臟病、糖尿病適應症的患者,是否應額外給予ACE抑制劑,目前尚無定論,主要是因為雖然有些臨床研究觀察到使用的益處(如生存率較高),但效果上似乎又不夠明顯到可以像前者那樣成為醫學指南上的建議。
其實病毒與免疫系統鬥法造成發炎失控才是COVID-19惡化的根源,元凶未除,光靠抑制ACE處理幫凶當然難以在第一時間扭轉乾坤。問題是,ACE/ACE2失衡很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,更可能成為日後康復的絆腳石,因此若從趨吉避凶和從長計議的角度思考,善用ACE抑制劑對於COVID-19患者的恢復未嘗不是助力。
只不過比起人工合成的ACE抑制劑可能造成的乾咳、味覺異常、血鉀升高等副作用,撰寫本篇論文的孟加拉學者認為,天然存在於菇類中的ACE抑制成分相對不會造成身體負擔,尤其是ACE抑制成分眾多,且抑制效果在眾菇中相對出色的靈芝又更值得期待。
更何況許多具有抑制ACE作用的靈芝萃取物或成分,還兼具抑制病毒複製、調控發炎反應(避免細胞激素風暴)、提升低下或衰老的免疫力、保護心血管、調節血糖、調節血壓、調節血脂、減輕肝損傷、減輕腎損傷、減輕肺損傷、保護呼吸道、保護腸道......等作用,這些都不是人工合成或其他菇類來源的ACE抑制成分所能比擬。
從新冠病毒「選擇」ACE2作為入侵受體的那一刻起,就註定了它不同於其它病毒感染的殺傷力與複雜性。
因為人體有太多組織細胞都有ACE2。新冠病毒可以在破壞肺泡使全身承受缺氧的壓力下,隨著血液循環到處尋找其他適合它的基地,到處招引免疫細胞開火,到處破壞ACE/ACE2平衡使發炎、氧化、纖維化加劇,使心臟、腎臟因為血壓升高、血容量增加而負擔沉重,使細胞因體液和電解質不平衡而影響運作,然後再引發更多體內平衡受到破壞的骨牌效應。
所以,感染COVID-19絕不是「得到一種比較嚴重的感冒」或「只會影響肺部」而已。它對全身組織器官和生理機能的影響之深遠,甚至可以讓患者──即使輕症也會──在體內已測不到病毒的「治癒」之後,仍困在以疲倦、呼吸困難為主的長期後遺症裡而遲遲難以「痊癒」。
雖然各種防治COVID-19新藥開發的好消息振奮人心,但有些不完美的事實就是擺在眼前:接種疫苗(誘發抗體)不能保證不會感染;抗病毒藥(抑制病毒複製)不能保證藥到病除;類固醇消炎(抑制免疫)是一刀兩刃;沒有重症不一定能避免併發症;病毒篩檢由陽轉陰未必等於抗疫成功;活著走出醫院也不代表接下來能全面恢復健康。
當新冠疫苗、新冠藥物幫我們掌握了降低重症風險、減少死亡機率、縮短住院時間的「大方向」之後,千萬別忘了還有許許多多的「小細節」必須靠我們自己自求多福。
當人類依靠聰明和經驗將各種「作用專一」的精準老藥、精準新藥聯合起來應用以求最佳療效時,我們就應學到,對付這個複雜的疾病必須採用「團結力量大」的雞尾酒式療法才有贏面。
從增強抵抗力、抑制病毒複製、控制異常發炎、平衡ACE/ACE2,到保護心血管、調節三高、減輕慢性病對身體的負擔,可說是降低COVID-19感染率、預防COVID-19重症化、提高COVID-19康復程度的「基本需求」。
沒人知曉新潮的遠方有沒有可以同時滿足這些基本需求的希望,或許遠在天邊的「秘方」其實就近在眼前,佛心來著的老天爺早已準備好渾然天成、食藥兩用、垂手可得、男女老少一體適用的雞尾酒配方,就看人類懂不懂得拿出來用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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